拾年青灯

醉笑陪君三万场,不诉离殇。

若本相知,若不相忘

『若本相知,若不相忘』

    展昭和白玉堂,都曾是飒踏江湖的翩翩少年。
    展昭初入江湖时只有十五岁,靠着一身正气和手中青锋,闯出江湖称道的“南侠”之名。
    白玉堂亦然,率性而为,意气风发,“锦毛鼠”与“五鼠”的名号传得人尽皆知。
    只是世人未曾想到,原本无甚交集的两名侠客,会于不久之后传出一段又一段佳话。
    封御猫,盗三宝,义士归顺开封府,白玉堂夜探冲霄楼……酒楼的说书先生换了,一张张利嘴中说出的故事却未曾改变。人们称颂着他们的事迹,赞扬着他们心怀天下的胸怀与担当,叹息着英雄风华已逝的无奈,便渐渐忘却那意气风发的少年江湖。

    “猫儿,这说书的讲故事讲不腻的么?”白衣青年晃着手中的杯盏,笑道。只听说话间那说书的周围又爆出一阵叫好声,约莫是讲到了精彩的部分。
   “讲多少遍,终归是有人愿意听的。”展昭未曾看一眼吵闹的人群,兀自笑道。
   “说来说去不过那些个故事,还能编出花来不成?”白玉堂轻哼了声,入耳又是一阵叫好声,便留了银两欲走,却被展昭轻按住手腕,“玉堂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    白玉堂看了看二人置于桌上的两把宝剑,叹气道,“咱们闯荡江湖的那些个时日,果然是被忘干净了啊。”
    展昭听他的语气,便知白玉堂是不满那些说书的胡乱编排些故事,更是想起恣意潇洒的江湖生活,于是笑道,“展某记得。”

    展昭与白玉堂,并非初识于庙堂,这是大多数人知道的。但之后的再见陌路,这便是大多数人瞎掰的。
    且说苗家集那夜,展昭和白玉堂对分了桌上的银两,彼此留了些许映像和猜测,却在第二天得到了验证。彼时展昭骑了马正欲离开苗家集,却在出城前远远地望见这两日频繁偶遇的身影,随性而洒脱,教他险些移不开视线。展昭打马追上那少年,自报了身份,目光落在少年脸上,便知他也认出了自己。
    白玉堂确实认出了展昭,昨夜无声盘于柱上的身影与眼前之人身形相似,可惜昨晚未曾来个二龙戏珠,没能见识一番南侠的身手。
    少年锦时。
    他们并肩打马出了城,互相诉说着满腔抱负,片刻便已将对方当作知己,若是有美酒作伴,定要对饮一番,以酒会友。
    江南的人,天生便带着些许江南水乡的灵性,白玉堂更是将这灵性展现地淋漓尽致。展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,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,这笑意也逐渐吸住了白玉堂的目光。四目相对,片刻后二人微红了脸,瞥过头去又谈论些别的话题。
   
    开封城外的路上行走着些许步履蹒跚的乞丐,像是从其他地方一路乞讨而来,想必一路上也死了不少人。展昭上前询问,才知又是哪个县城遭了灾,灾民活不下去了,这便出来乞讨,盼着往京城走能得个活命的机会。
    自古王朝兴衰,最苦莫过于百姓。展昭和白玉堂当下便散了些银两出去,问清灾荒的州县便打马而去。
    若是一方遭灾,县衙必定是要开仓赈济百姓的,可路遇的灾民口中却丝毫未提县衙,甚至有农家全家都被逼出来乞讨度日,想来这县衙必定是不干净的。江湖人没有那许多的禁忌,若那县令当真是个不顾百姓生死的贪婪之辈,不必展昭多说什么,白玉堂自是要取他项上人头告慰亡魂的。
    通华县据此地有些遥远,展白二人一路打马也要近两日的时间。他们抬头看着通华县的牌匾,更是感叹那些灾民的不易。下马进城,又是一派民不聊生的景象,更有豪绅当街仗势欺人却无人上前阻拦,可见通华县的治安到了何种地步。
    白玉堂见状便是怒火中烧,正欲上前将那豪绅痛揍一顿,展昭却抬手微微挡了下,轻声道:“玉堂莫因一时意气误了正事,待教训了那糊涂县令,我二人再将这人好好戏弄一番,便不虚此行。”
    白玉堂略微点头,未曾在意称呼中的亲近之意。二人本就志趣相投,如今一同出手行侠义之事,如此称呼倒更合白玉堂心意。
    勉强寻了个酒家歇下,两人换了一身黑色劲装,趁夜色摸进了县衙。只见这县衙内除了正堂稍作收敛,略显寒酸之外,后院走廊装潢华丽,还有加修的庭院,可见是用心装饰了一番的。
  “平民百姓在外受苦,县令躲在县衙里享受,这‘父母官’做的倒是有水平。”白玉堂冷哼。展昭应道:“今夜便叫这通华县换个父母官。”二人言罢便提了轻功隐去身形,穿行在府衙偌大的后院,寻起那县令的卧房。
    然,区区县令,何尝是两位江湖侠士的对手。不消片刻二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黑夜里,明明都是滴血未沾,却有淡淡的血腥味漫开。
    展昭与白玉堂相视一笑,悄然离开了府衙。就着一身黑色劲装又潜进了提早寻好的,白日里那仗势欺人的豪绅家里,在那人宅中作了布置,又顺手摸走了些不义之财。
    第二日,县令殒命的消息传来,同时传出的还有一封被置于县令书桌上的书信。据说那书信字迹潇洒,内容更没有多费文墨,
    “灾民遍地,父母无情,取尔头颅,以告亡灵!”
    此案由当地官府查检数日,无果,只能调任了新的县令来。据说那新来的县令是名清官,通华县逐渐恢复生机,都是后话了。
    又说白玉堂收了陷空岛的书信,便与展昭匆忙别过,少年侠客自此一别,已是此去经年。只是那早已刻于骨中的侠魂未改,待数年后的重逢,虽一人官袍加身,骨子里的侠士之风却是未变的。
    说书的只传言那御猫锦毛鼠如何相斗,却始终未曾有人知道过他二人的种种往事,也幸而将这段故事以最原本的姿态保留在了二人心间。

    庆幸时光未曾迟到,展昭和白玉堂一路从少年走到青年,彼此未曾错过生命中最好的时光。江湖庙堂,侠义未改,初心未变。

    恰是风流少年,一见倾心,后道此心安处,便是故乡。
    展昭笑着执过白玉堂骨节分明的手,紧紧握住复又放下,二人面前的,是还足矣让二人闯荡一番的风雨江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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