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年青灯

醉笑陪君三万场,不诉离殇。

不夜城『解雨臣生贺』

不夜城
『解雨臣生贺』
【BGM:《One Night in Beijing》—信乐团】
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从KTV出来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。
        为了洽谈拍卖的事宜,他不得不和自来熟的客户一路从饭局闹腾到KTV,直到那位客户自己喝翻了他才有机会出来。
        助手表示是否需要开车送他回去,解雨臣摆摆手,示意他把那位客户送回去,便独身走进夜幕下的北京城。

         夜色的沉静或许会替他洗涤尽一身的尘埃。

         中秋节刚过去没几天,解雨臣本能地抬头想看看月亮,却只看到厚重的云层,和被霓虹灯映得发亮的夜幕。有些可惜地叹口气,解雨臣一路朝着后海的方向走。
        耳边不断呼啸过疾驰的汽车,深沉的夜幕下有人心急如焚地赶往什么地方,也有人随性漫步,把街上一点一滴的光影都收入眼底。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属于后者。
        他穿着一件浅色的大衣,里面一如既往地套着粉衬衫和黑西装。只是敛去戾气和狠厉的他,这样一番穿着偏生出几分平时少有的温柔来。
        就像是被浅色大衣掩去了杀气,又或者夜幕本就是温柔的。

        街边不知哪家小店,门口的大音响里单曲循环着一老歌,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思考名字。
       《One Night in Beijing》,信乐团演唱。
        不得不说这样的音乐于夜幕来说太吵闹了,但四九城地界,从来都不甘于平凡和沉静的命运。
        就像解雨臣。

“人说百花的深处,
    住着老情人,
    缝着绣花鞋。
    面容安详的老人,
   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。 ”
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随着戏腔部分轻轻哼唱起来。脑子里一帧帧闪过的都是苦乐悲喜的回忆。很多记忆都覆满了灰尘,像是老旧仓库里堆了十几年的沉重铁箱子。
        他在北京生活了许久,也不敢说自己是个“北京通”。他的幼年是在长沙过的,戏词,练功,唱念做打,红家小院,还有二月红时而慈祥时而严格的面容堆满了他整个童年。
        至于后来,解雨臣宁愿不去想。
        当家后的血雨腥风,凭自己的信仰垄断整个商业帝国又付之一炬,都已经结束了。

         那时候一颦一笑都引得小孩子喜欢的粉裙子小姑娘,如今都是个要四十的男人了。
        想到这儿,解雨臣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        四十了,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以后,他就整整四十了。
        他从长椅上站起来,迈开修长的腿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。
        陪着他一道走远的还是那首有些吵闹的歌曲,副歌部分的戏腔总引得解雨臣轻声跟着,那乐音便陪着他走了很远,最后转过小街的转角再无踪影。

“人说北方的狼族,
   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。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狼族倒是有,只不过现在那匹发完狠的野狼跑去福建的窝里猫着了。解雨臣想。

        手表上的指针离十二点越发近了,解雨臣最终靠在临后海的护栏上,迎着夜半的微风而立,借以吹去他脸上残留的一丝倦容。
        已经很少有事会让他疲惫不堪了,吴邪下了十年的一盘棋,他小九爷搭进全部身家换来的结尾,再怎么都不能是Bad Ending。
        之前的店家或许是太喜欢那首歌了,单曲循环到解雨臣此刻耳边全是那首歌的旋律。他的脑子就像开了场只有一首歌的演唱会似的,脑内循环总是同样的旋律。

        千万记得,不要迷失在北京这个不夜城里。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一直都记着。
        他总是更想回到几十年前的红家小院,去把那珍贵到一辈子只有一次的童年再过一遍。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面对着后海,平静的水面是和夜幕一样的深蓝。
       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回不去了,而未来还长着。
风雨荡涤过后的时光,总是值得期待的。

       “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”
       “解雨臣,生日快乐。”
        他轻声对着自己说。

“不想再问你,
    你到底在何方,
    不想再思量,
    你能否归来嘛,
    想着你的心,
    想着你的脸,
    想捧在胸口,
    能不放就不放。”

        解雨臣,生日快乐。

“只管走过去,不要逗留着去采了花朵来保存,因为一路上,花朵会继续开放。”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泰戈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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